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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航海日 Maritime Day
NINGBO SHIPPING EXCHANGE 文化特刊 Cultural Special Issue
Great Voyage
大航海
致命的胡椒： 他首次到印度的行为，比起二度远征时造成的灾难
还算是温和的。二度远征时他已多了崇高的“印度
群岛将军”（Admiral of the Indies）头衔，在那次
葡萄牙为香料之王付出多少代价 ? 不名誉的航行中，他缴获一艘由麦加返航卡利卡特
得撞上巴西的海岸，他手下 148 名船员中仅 55 人 pepper
的船，船上载着穆斯林男女老少约 380 人。妇女们
文 / 玛乔丽·谢弗 献出珠宝以换取性命，并恳求他至少放过无辜的孩
子。达•伽马却下令焚船，全船的人都被烧死。
当达 • 伽马于 1498 年到达卡利卡特时， 每次有 20 到 25 艘船”。他们口中的水手是 虽然达 • 伽马首次航行时，船只几乎被强风吹
当地人还记得 90 多年前登陆上岸的另一批水 中国人。 生还，又被迫烧掉一艘船。但是葡萄牙国王对他仍 导航时计算错误而走上死路的风险，还必须乘坐不安全
手的故事。他们告诉达 • 伽马，那些水手“留 达 • 伽马不如指挥下西洋的郑和，他的 然十分激赏，两艘完成印度行的船只，共运回约 12000 的船只航行万里，船身漏水和索具松脱是家常便饭，所
长发，但是未蓄胡，只在嘴边留髭。他们上 机智和外交手腕乏善可陈，也不懂得如何协 磅胡椒，所以此行是有丰厚利润的。然而印度的扎莫林 带的船锚也因太轻而易于流失。葡萄牙作家菲格雷多 •
岸时身穿铁甲，头戴头盔及面甲，手持某种 商。他在印度的冒失行为留下了污点。一份 首领说得很明白，葡萄牙人下次必须带有价值的东西来。 法尔康根据官方记录，在 1612 年写道，1580 年至 1610
连着矛的武器（剑）。他们每两年回来一次， 匿名的报告上写：“全岛都希望他生病。” 扎莫林在致葡萄牙国王的信中说：“我方需要来自贵国 年间，约有 35 艘贸易船毁损。曾有人估计，1550 年至
的金银、珊瑚和鲜红布料。” 1650 年间，葡萄牙因失事或遭敌人攻击，共损失约 130
达 • 伽马此行是胡椒首次直接经由纯海路自印度输 艘船。同样，1601 年至 1620 年，英国共派出 81 艘贸易
入欧洲，这是广受赞誉的一大成就。达 • 伽马首航时， 船，最后仅有 35 艘返回英国，是一项可悲的纪录。
并未与同行船只一起回到首都里斯本，因为他必须在亚 海员也必须忍耐彼此的行径。酒醉比比皆是，鲁莽
速尔群岛（Azores）将兄弟保罗（Paulo）下葬。保罗在 的行为也常导致船只起火，正如皮拉德搭乘的船于马尔
长程航行途中过世，他的船也由于人手不足，在蒙巴萨 代夫外海失事。海上航行一定有人因坏血病或另一大杀
被烧掉。坏血症夺走了达 • 伽马三分之二船员的性命， 手痢疾而死亡。船上臭气冲天，卫生情况很糟，病人常
此症会使皮肤上出现丑陋的紫斑，导致手脚疼痛肿胀， 躺在自身的排泄物里。蟑螂、老鼠和其他害虫猖獗。我
并使牙龈肿大到无法进食。（坏血症直至 19 世纪中叶后 们不清楚早期航行印度洋时，到底有多少欧洲水手丧命，
多年，仍是造成水手死亡的一大主因。直到 20 世纪初， 但是想必不少。当时来回一趟最久需要两年时间，包括
才由阿克塞尔·霍尔斯特 [Axel Holst] 及特奥多尔·弗勒利 在印度停留三四个月装载香料。在荷兰人当中，仅有约
克 [Theodor Frolich] 证明，其病因是缺乏抗坏血酸，即 三分之一的船员撑过艰辛的亚洲之行而活了下来，葡萄
维生素 C。） 牙人、西班牙人及英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随达 • 伽马此行活着回来的人，均获得了丰厚的 根据那些航程中留下来的记载，死因往往是“腹泻”
报酬。他们的酬劳是“药物”，即香料。返国时最先 或“流血性腹泻”（痢疾）。死亡经常一个接着一个到来，
抵达里斯本的那艘船的船长尼古劳·科埃略（Nicolau 从一名早期航行的商人日记中列举的可怕名单可见一斑：
Coelho），得到每种带回的药物一英担，约 125 磅，每 “第十六日我们的指挥官离开万丹，登船继续航向摩鹿
名舵手与船员也可得半英担。 加；今晚亨利 • 杜伯里（Henry Dewbry）死于腹泻……
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（Dom Manuel）厚赐达 • 第十七日威廉 • 卢埃德（William Lewed）、约翰 • 詹肯
伽马及其子孙，每年可得 1000 金币的津贴，这笔钱约相 斯（John Jenkens）与塞缪尔 • 波特（Samuel Porter）
当于一大片房产每年的收益。曼努埃尔一世毫不迟疑地 死于腹泻。”
扩大自己的版图，在达 • 伽马首航回来后，他不但是“海 就算未死在海上，一句孟买俗谚“一个人活不过两
这边葡萄牙与阿尔加维（Algraves）及海那边非洲的国 次季风”，也道出了许多欧洲人在亚洲的命运。除非视
王，兼几内亚君主”，也成为“埃塞俄比亚、阿拉伯、 死如归，否则为什么有人愿意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离开
波斯与印度的征服、航行暨商务君主”。即使到现在，达 • 欧洲？常见的答案是为了钱（香料）和传教。他们或是
伽马在葡萄牙仍被视为民族英雄，他是“发现”由欧洲 为发财，或是为荣耀上帝而出航，但是钱财通常先于信
至印度海上航线的航海家，其传奇至今流传。 仰。欧洲最早展开海洋探险的国家——葡萄牙与西班牙，
胡椒之路对欧洲人而言，充满了苦难与死亡。除了 均怀有远大的抱负。葡萄牙人高举“香料与灵魂”的旗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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